山西文博事业发展已逾百年，如果追溯其源头，我们一定绕不开“柯璜”这个名字。他是“一代名儒”“书画大家”“爱国志士”，更是山西早期文博事业的倡议者、建设者、管理者。身为浙江黄岩人的他“直把并州作故乡”。他将人生的最好年华奉献给山西的文化教育事业，“卅年声誉遍胶庠”。今天，我们一同来回望柯璜先生与山西省图书馆在一起的那些年里的故事。

▲柯璜晚年照。图源/网络

· 柯璜初来山西

柯璜（1877—1963），浙江黄岩人，一生经历了清末、民国、新中国三个时期。他曾行走清末科举场，考中“举人”，后因会试落榜，转而于1902年考上京师大学堂，作为第一期京师大学堂学生攻读博物学。1907年毕业后回乡任教。当时正值山西大学堂设立中西学两斋，求贤若渴，柯璜经人推荐于1909年受聘为山西大学堂博物教员，从此与山西结缘。

· 柯璜结缘文庙

柯璜一生苦研儒教孔学，其研究被孔子后人视为正宗，并被全国公认为“一代名儒”。出于对孔学的传承弘扬，柯璜作为倡议人和创始人于1912年、1917年在太原先后成立了“宗圣会社”“洗心社”。两社社址均在太原文庙。当时的文庙也一度被称作“圣庙”。

▲柯璜主编的山西宗圣会社刊《宗圣会志》第一卷第一号

从1912年直至抗战前夕20多年的时间里，除在1929年至1930年间担任故宫古物陈列所主任外，柯璜的相关工作都不曾与文庙分离。正如柯璜在自序中说，“我从民国元年住进孔庙，到民国二十六年，椅脚把文庙内斋室里寸厚的砖地坐了个穿。”

· 柯璜参与倡议、创设山西教育图书博物馆

民国五年（1916年）包括柯璜在内的山西教育会、宗圣会代表提出了《请倡设圣庙教育馆书》及《圣庙教育馆简章》。民国七年（1918年）阎锡山“以省垣为首善之区，观瞻所系，令筹设教育图书博物馆。”次年1919年10月9日，山西教育图书博物馆太原文庙开馆，成为当时全省最大的公共图书馆。

▲《教育图书博物馆定期开馆》《山西日报》1919年10月8日（第二版）。图源/山西省图书馆

文庙当时也称圣庙，因此该馆还有“文庙图书博物馆”“圣庙图书博物馆”等称谓。名义上，该馆由郭象升和柯璜共同管理，但郭象升曾表示“余与黄岩柯君定初，共承经理之乏。余事冗不恒到馆，由定初一人任其劳。”因此，该馆实际上由柯璜一人负责。当时的教育图书博物馆分图书和博物两部，配置有阅书报室、陈列室、藏书室等设施。春秋夏三季还会在中山公园（现文瀛公园）设阅览书报分室和循环文库。

· 柯璜对图书馆事业的精辟论述

由于山西教育图书博物馆主要馆藏是图书，到1925年，改组为山西公立图书馆，并将博物部作为附设，柯璜仍为副馆长。

▲《山西公立图书馆简章》。图源/山西省图书馆

馆内所藏图书除自置、接收捐赠外，还有山西名人常赞春、田九德、郭象升、柯璜等人寄存在馆内的书籍碑帖。这些文献中不乏稀世珍本，大大提升了馆藏品质。

在这个阶段，柯璜对图书馆的认识进一步加深，在《山西省立图书馆目录序》中作了精辟论述。在这篇序里，他分析了学校与图书馆、学校教育与社会教育的关系。

他写道，“学校所以开图书馆之先，图书馆所以济学校之穷，互相因缘互相发展，进而解剖之，吾人学校受业之告终，即图书馆肄业之伊始。学校为有期有限之图书馆，图书馆为无期无限之学校……”这些认识之深刻，让人现在读来都不觉过时。

▲柯璜所作《山西省立图书馆目录序》。图源/网络

他还将享有图书馆上升到了“文化平等”“优级人权”的高度。他写道，“数十年内，大地无论何等国家，何种民族，稍知应化竞存者，其必次第循此人为辙迹，顺其天行公例，乃得沾同等文化，而享优级人权”。他高瞻远瞩论述了民国图书馆在专业、服务、环境等方面的改进方向，并抒发了“急起直追，兼人奋斗，……骤与所谓今日地球上之一等国之布置设备相步趋、相平等、相发明……”的宏图愿景。

· 柯璜第三次担任副馆长

1933年，根据当时的政府规划、现实需求，山西公立图书馆改组为山西省立民众教育馆。山西省政府委任王庚身为馆长，柯璜为副馆长。

▲山西省立民众教育馆馆门。图源/山西省图书馆

▲山西省立民众教育馆全体职员，一排右五为柯璜

这个阶段，在王庚身、柯璜两位馆长的带领下，馆内设阅览及陈列、讲演及游艺、健康及生计、教学及出版4部，分别开展馆务工作。阅览室、书库设置更加科学合理，还成立了各种特藏满足馆内外人士专业参考需求，比如，开设了图书馆学书籍特藏，作为编目室人员参考。读书会也成为一种新的阅读形式受到民众青睐。

1936年出版的《太原指南》将山西省立民众教育馆列为太原市与晋祠齐名的主要游览胜地之一，并称其“设备整洁，动植矿物、书籍古玩储藏很多，以故逐日游览者络绎不绝”“游人至此，如入仙境”“该馆景致，为太原冠”。

直至1937年太原沦陷前，山西省立民众教育馆作为全省社会教育的重要场所，一直引导着整个山西民众教育的发展。  

从1916年首次倡议创设教育博物馆到1937年因时势所迫离开太原，任凭馆名更易，时局变幻，柯璜都若磐石般二十年如一日地深耕山西民众教育事业。百余年后的今天，柯璜敢为人先的首创精神，不屈不挠的守业精神，值得我们每一个图书馆人敬仰之、学习之。

*文中图片来源网络。